那柄形状怪异的弯刀几乎刺到薛嘉禾的眉心时,时间似乎被无限地拉长,薛嘉禾脑中也有一片迷雾似乎瞬间被无形的风吹开了。
她毫无预兆地就回想起了七岁那年、容决离开之后,她去树洞徒劳地等待之时,被一小队乔装打扮过的南蛮士兵发现并带走的事情。
不过好在南蛮人口少,环境差,大夫少,各个部落新出生的幼崽数量都相当之少,因而对孩子总是多两分宽容——才七岁的薛嘉禾并没有受太多的苦头,保住了一条命被赶到的张猎户拼死救走了。
尽管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,最终她也只是受了些皮肉伤,回到长明村以后那场大病与其说是伤的,不如说更多是吓的,因而才一觉醒来自己让自己给忘了个干净。
见到南蛮人惯用的弯刀时,薛嘉禾的记忆像是海水倒灌般淹没了她的理智。
再者,她几乎以为自己和两个孩子都要死在南蛮人手中,都做好了护着他们去死的准备,容决却突然出现。
一场大悲大喜。
可薛嘉禾是个大人了,幼时的一点有惊无险并不该叫她这么失态。
……一定都是容决将她当成个小孩子对待的错。
哪怕一直乖乖地闭着眼睛,薛嘉禾也能想得到,南蛮人潜伏了许久才好不容易掀起这场突袭,一定是倾巢而出,厮杀声才会持续了那么久——她院中一定是相当惨烈的一番景象。
其实看看血肉横飞也没什么,但容决说别看,薛嘉禾就真的没看。
那一点点的后怕和委屈本来被她藏得好好的,硬是让容决给勾了出来。
薛嘉禾四岁后就没哭成这样过了,她早学会了独自吞下眼泪,即便偶尔忍不住掉了金豆豆,也要飞快地擦干继续往前走。
若是一味等着人将自己扶起、擦干眼泪,薛嘉禾大约都活不到如今这个岁数。
然而,偏偏容决要将她纵成那种废物。
薛嘉禾抽抽噎噎地打了个哭嗝,张嘴就往容决肩膀上咬了一口。
齿下的肌肉顿时一紧,本来僵硬地顺着她的脊背安抚的手上移几分,扣住了她的后颈,“别咬。”
薛嘉禾有理有据地带着鼻音给容决讲道理,“你也咬过我,比这用力多了。”
容决:“……”他本来想把薛嘉禾往外揪的动作顿了顿,转而将手指插入发间,摸到了确实是他自己亲口留下的疤痕,顿时无话可说。
是他先动口的。
薛嘉禾哭了个够,渐渐也收了声,但即便不照镜子她也能知道自己这会儿是个什么模样——眼睛鼻子恐怕都是红红肿肿的,见不得人。
于是她抽抽鼻子,瓮声瓮气地抱着容决脖子没动,道,“七岁那年的事,我都想起来了。”
容决的绮念顿时消散一半,他顺了顺薛嘉禾黑亮的发丝,低声道,“是我不好。”
“你又没做错什么。”薛嘉禾摇摇头,塞着
请收藏:https://m.disan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